19. 挖沟掏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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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雨季刚过，土地还较为湿润，但离州夏日雨水并不频繁，这灌溉所用的水渠得把到时河沟水位下降的情况考虑进去，别到时无法顾及到全村的灌溉。”

沢椤没有接着上个话题继续讨论，只把手中的册子合上，转而说起了水渠的修建。

王大虎低头盯着如勤奋的小蜜蜂般来回走动的团团没有多说，只是接口道：“放心吧，我已经让陈庚测量过那河沟的引水量，挖的时候再顺着往下挖个蓄水池，平日不用引水时可以蓄水备用，我让他们挖的大一些，保定够用。”

沢椤摸了摸下巴迟疑的开口：“老王，我记得那个河沟当时去查看的时候，好似说过要掏淤泥？”

“对，说是里头的淤泥太厚，掏淤泥可以增大水流量，掏出来的淤泥还可以给村里沃肥铺田里，正好养养刚开出来的地，怎么？”

“你说……村子边上的小河沟都能有这么多螃蟹河虾，那陈年的淤泥里，会有什么？”

这话听着是问话，可那语气却透着笃定的意味。

王大虎默了默，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还能是什么，也就是些泥鳅黄鳝之类的河产……吧？”

沢椤眼神略略放空，眼睛不自觉的跟着团团摇摇摆摆的小身子移动，声音有些飘忽：“昨天团团在院子里玩，不知在哪蹭了一手泥过来说要洗手，你也知道团团平时很爱干净，就是出门和胖胖平安玩的时候都不会弄脏衣服，我当时好奇顺嘴问了一下，他就拉着我到后院的排水沟，指着一片好像淤泥拖过的污迹，说是抓什么东西，我没问出来是什么，但是……我瞅着那好似被某种四足无毛浑身沾满淤泥的东西爬过的痕迹。”

王大虎没有接话，只是疑惑的看向他，他似乎是挣扎了一下，还是接着道：“……我觉着那像是老鳖爬过的痕迹，如果这一带有鳖出没，你说我们清理那个河沟这么长一段的淤泥，能摸出多少这玩意儿？”

老鳖可是个大补之物，这大盆山里居然有？！王大虎看着沢椤有些恍惚的神色一时有些一言难尽：“老沢，我记得你当时和我说过，选这大盆山脚下是因为旁边不远有两个村子，还说过这里物产算不上多丰富……”

想想一开始漫山遍野随处可摘的各种野菜和凡是进山就能打到的大小猎物，然后是整整一大片河滩上密密麻麻的芋头，雨后遍地开花的蘑菇，还有河水上涨带来的鱼群，加上繁茂的河蟹河虾，现在还有可能出现的老鳖，你管这个叫物产不丰富？！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当时打听的时候确实是只听说这里打猎比较方便以外，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物产，连靠着的两个村子都算不上富裕，过来实地核查能不能开出良田时也没见着这么多东西啊。”

沢椤都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打脸。

靠着前段时间意外发现的那些食物，大盆村在修建房屋道路时基本没有消耗太多带过来粮食，反而因为各种菜干肉干和腌制品的增加，在分粮时分得比预计中要多上几分，本来积蓄就比常人多的村民这回更是有着十足的底气去开垦荒田，毕竟自家人手不足想要请人开荒，除了钱财外还需要供应伙食，这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许多贫苦人家正是难以负担这部分费用才无法开垦更多的荒田。

想到这一层，沢椤还是转过头来满意的叹道：“不论如何，这物产越丰富对我们村子将来的日子才越有利。”

话才出口就顿了顿：“我们越是富足，日后才越是需要加倍的小心。”

仿佛是话赶话的不经意说了一嘴，王大虎也只是点头不语。

虽然两人都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过那条河沟清理淤泥时，能掏出那么些东西来。

开垦的田地烧过草，在种东西之前得引水浸一浸土灰避免烧根种不活东西，大盆村众人在河沟上游挖出一个巨大的蓄水池，暂时将水引了进去，蓄水池下方是连接灌溉农田的水渠，当需要灌溉时挖开蓄水池的入水口，在蓄水池蓄满水后再挖开出水口连上水渠放水，当不需要灌溉时则封住蓄水池的出入水口即可。今天为了清理方便，河沟上游暂时封堵引水入蓄水池，以便清理河床露出来的淤泥。

因前些天两人的猜测，王大虎多了个心眼，让人备着许多的竹筐，以便清理淤泥时抓到什么也能有个东西装起来，就算不是老鳖，那泥鳅黄鳝什么的不也用得着，省得到时还得来回跑。

一筐筐的淤泥被汉子们挑了上来，河床上的人无一例外全被满身淤泥覆盖，天色再暗些那可除了眼白也就只能见着牙齿了，但是大盆村的汉子们都干得热火朝天，心里头乐意着呢，这一筐筐淤泥可是肥地的好东西，这全挖出来都不够用，可不得越多越好。

“兄弟们，这淤泥多年无人清理，里边藏着什么东西我们都一无所知，挖的人可给我多长几个心眼，别阴沟里翻船被这泥里的玩意儿给放倒了！”

王大虎的声音传来，抬眼望去却分辨不出喊话的是哪个，那光着膀子的泥人全长得一个模样，在岸上指挥的沢椤嘴角不禁抽了抽，王大虎身先士卒带着人下去了，把他放岸上做调配负责人，然而这一下去再想轻易找到人就难了。

“小爹小爹！！你后面！后面！”

“小爹！有东西！有东西！你快转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