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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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变是被女孩子的哭声弄醒的，声音不大，却如在耳畔。

当他试图睁开眼睛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时，听到了炭治郎的惊呼：“变，你的眼睛？！”

如月变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痒，伸手轻轻挠了挠，发现是什么液体正在慢慢往下流，接着，他的嗅觉告诉他，那是血。

从他眼眶里流出来的血。

好像置身于一个没有光亮的空间里，还能听到声音，还能闻到味道，也可以感觉到肩膀上炭治郎手指的力度，只有视觉消失了。

我失明了。

如月变确认了这件事，他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才刚学会这个能力没多久，就想发出能够影响上弦之鬼的攻击，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原本他以为自己会自己脑死亡来着。

确认自己的身上没有其他的后遗症，如月变“看向”哭声传来的方向。

炭治郎听到如月变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单音，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这让以为他失明的炭治郎稍稍放下心来。

实际情况和炭治郎想得有些出入，如月变的确是“看到”了一些东西，可显然那不是为人类能够看到了，甚至不是狱卒的视野里的。

随着他刚才的转头动，漆黑的视野里出现了几团人形色块，两白一红，里面似乎还有絮状的东西在流动，而低下头去看炭治郎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时，也能看到同样的白色手型色块。

（这是灵魂……的另一种体现方式？）

如月变猜测。

哭声就是从不远处那三团人形色块中，体积最小的那个白色丨色块上传来的。

因为只能看到灵魂的部分，如月变没法判断那边发生了什么，他拉了拉炭治郎大概是衣袖的部分，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确认炭治郎有注意到他后才指着那个方向问：“炭治郎，那边发生了什么？”

如月变的问题让心存侥幸的炭治郎心中一沉，却还是好好回答了他的问题：“炼狱先生刚才砍下了那个鬼的头，但是它的身体没有化成灰烬。”

说完，炭治郎想起如月变刚才还昏迷着，于是把猗窝座突然停止攻击的反常举动也和他说了。

“这样啊。”

没想到不明物的攻击这么好用，“那边只有炼狱先生和鬼吗？没有其他人了吗？”

炭治郎显然没想到如月变会这么问，语带惊讶地否认了，然后就见如月变沉默下来。

（灵魂？）

如月变想起曾在最终选拔时所见的那只多手的鬼，在被砍下头后，它的身体也是没有立刻消失，直到被另一个出现的灵魂安抚后才肯离开，以此类推，这个名为猗窝座的鬼，怕也是因为心有不甘，执念未消，所以才不肯死去。

这么说来，称他们为「鬼」倒的确是十分恰当。

但除此之外，他没法从中获得更多的信息了，从刚才开始，如月变就发现，不但是自己的肉眼无法睹物，连狱卒视角也无法动用，只看那些人形的轮廓根本无法判断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在因失去了视觉的缘故，他的听觉似乎敏锐了不少，侧耳细听，还是勉强能够听清那个灵魂所说的内容，那应当是某个人的名字：“狛治……狛治哥哥……已经够了，我们回去吧……”

伴随着她呼唤的声音，红色的灵魂不断颤抖着，内里的絮状物疯狂窜动，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

炼狱杏寿郎看不到位于猗窝座身边的另一人的灵魂，他只知道他面前的鬼不是一般的存在。

即使被日轮刀砍了头还能行动已是十分恐怖，没想到它脖子上的断口处居然还长出了肉芽，转眼间就重生到了嘴巴以上的位置。